在跨境电商领域，品牌保护是出海企业不可忽视的重要环节。商标作为品牌的核心标识，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本文将结合德国专利法院近期审理的一起商标侵权案件，深入探讨简短商标的保护范围问题，并为跨境从业者提供实用的商标保护建议。

简短商标的保护边界：GTI vs. GTA

众所周知，简短商标因其简洁性，通常被认为更容易被消费者记住，从而更容易区分。因此，在商标侵权案件中，改变一个字母是否足以规避混淆，往往成为争议焦点。德国专利法院最近审理的大众汽车（Volkswagen）“GTI”商标与申请人“GTA”商标的纠纷，就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深入了解简短商标保护范围的案例。

案件背景

2015年，一家公司向德国专利商标局申请注册文字商标“GTA”，涉及商品类别包括：

1. 第9类： 车辆数据交换线路系统、发动机控制电子芯片、电子控制装置、车辆技术数据处理程序等。
2. 第12类： 车辆及车辆零部件。

大众汽车基于其1995年注册的“GTI”商标（第12类，涵盖机动车辆及其零部件、机动车发动机）提出异议，认为“GTA”商标的使用会造成混淆。

德国专利商标局部分支持了大众汽车的异议，认为“GTA”商标在第9类和第12类商品上的使用存在混淆风险。申请人遂提起上诉。

德国专利法院的裁定

德国专利法院最终支持了关于第12类商品的上诉，但对第9类商品维持了初审判决。

1. 使用证明：GTI的实际使用情况

申请人质疑大众汽车“GTI”商标的实际使用。大众汽车提供了相关证据，证明“GTI”被用作车型配置等级的标识。申请人援引欧洲法院案例，认为“GTI”具有描述性。

法院认为，尽管“GTI”在汽车行业中指代运动型汽车，但消费者仍将其理解为商业来源的标识。大众汽车通过长期使用，赋予了“GTI”商标特定的商业含义。

法院强调，“GTI”与“Golf”和“Polo”等车型名称的组合，并未改变其显著性特征。消费者能够区分汽车品牌（大众）、车型名称和配置等级标识（GTI），并将其理解为独立品牌。配置等级名称标识的是制造商的特定车型及其特征，而非仅仅是特征本身。

因此，法院认可了“GTI”在“车辆”类别中的实际使用。

2. GTI的显著性评估

法院认为，“GTI”本身固有的显著性较低，因为其可以用于指代具有注射发动机的车辆及其运动装备。但由于大众汽车的广泛和长期使用，“GTI”的整体显著性被评定为中等水平。

3. 商品和服务的相似性分析

法院认为，“GTA”商标所涉及的“车辆；车辆的零部件和配件”与“GTI”商标涵盖的“车辆”高度相似，甚至相同。

而对于第9类商品，法院认为其与“车辆”仅存在低度相似性。由于消费者通常会意识到，第9类商品（如电子芯片）多由汽车零部件供应商生产，而非汽车制造商，因此在销售渠道和相关公众方面也存在差异。

法院承认，第9类商品在功能上与车辆协调，但这种关系本身不足以证明它们之间的相似性。必须存在更紧密的联系，即一种商品对另一种商品的使用至关重要或不可或缺，才能推断它们有共同来源。

尽管如此，法院认为“车辆”和第9类商品之间的功能性关系导致它们具有低度的相似性。

4. 商标相似性判定

法院认为，“GTI”和“GTA”在听觉上具有中等程度的相似性。尽管两者均为短商标，但法院认为这并不影响判断。相关公众在识别商标时需要能够区分。

考虑到商标结尾部分的不同之处容易被忽略，尤其是在快速或不清晰的语速下，法院认为这两个商标在语音上具有中等程度的相似性。

5. 混淆可能性的最终判断

尽管消费者在购买汽车时会更加谨慎，但考虑到“GTI”商标的中等显著性，消费者在使用相同或高度相似商品时，仍然难以有效区分这两个商标。在其他商品上，则排除了混淆的可能性。

大众公司提出的“系列商标”主张被驳回。大众汽车依赖于“GTI”，“GTE”和“GTD”的长期使用，但法院认为“GT”是“Gran Turismo”（跑车）的描述性术语，描述性元素不能作为系列商标的共同组成部分。

6. “GTI”的知名度不足

法院认为“GTI”并未达到足够的知名度。竞争对手也使用这一缩写来表示运动型汽车型号。为了证明商标的声誉，需要提供消费者调查，但并未提交相关调查。

案例分析与启示

该判决的核心在于对“GTI”商标的整体评估，包括其显著性、与“GTA”商标的相似性，以及相关商品和服务的关联性。

如果法院认定“GT”是描述性要素，不能作为系列商标的基础，那么在评估混淆可能性时，是否也应采用相同的逻辑？毕竟，商标“GTI”和“GTA”之间唯一的共同字母是（描述性）字母“GT”。根据既定判例法，描述性要素的共同相似性通常不会导致混淆的可能性。

跨境电商中的商标保护策略

本案为跨境电商从业者提供了宝贵的启示：

• 商标选择与注册： 在选择商标时，应避免选择过于通用或描述性的词汇。在目标市场进行商标检索，确保商标的独特性和可注册性。
• 商标使用与维护： 积极使用注册商标，保留使用证据，证明商标的商业价值和显著性。定期监测市场，及时发现并处理侵权行为。
• 商标组合策略： 除了注册核心商标，还可以考虑注册相关商标，如系列商标，扩大保护范围。
• 多国注册： 根据业务发展需要，在目标市场注册商标，获得当地法律保护。
• 寻求专业帮助： 聘请专业的知识产权律师或代理机构，进行商标申请、维护和维权，确保商标保护的有效性。

总而言之，跨境电商企业应高度重视商标保护，将其作为品牌建设和市场拓展的关键环节。通过完善的商标保护策略，可以有效降低侵权风险，维护品牌价值，提升市场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