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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美国西海岸传来了一项关于生态修复的积极进展。位于加利福尼亚州与俄勒冈州交界处的克拉马斯河（Klamath River），在经历了一场历时两年多的宏大工程后，四座水坝于2024年8月全部拆除，标志着这条河流在百年之后重新恢复了约64公里（40英里）的自由流淌。这项工程不仅是美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水坝拆除项目，也为全球的生态环境保护与河流治理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和思考。

这场河流复兴的旅程，不仅仅是工程技术的展现，更是一段关于人与自然、历史与未来的深刻对话。大坝拆除后的一年间，河流生态系统展现出了令人振奋的复苏迹象，这让我们有机会深入探讨这种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如何能够治愈环境，并为可持续发展注入新的活力。

追溯这场河流重生的历程，我们不能不提到当地原住民尤罗克部落（Yurok Tribe）长达数十年的不懈努力。早在2023年，笔者曾有机会与该部落成员、律师兼环保倡导者艾米·鲍尔斯·科达利斯（Amy Bowers Cordalis）女士在其祖传村落雷克沃伊（Rek-woi）会面。她于2024年10月28日出版了一本名为《水之记忆：我的原住民家族如何为拯救一条河流和一种生活方式而奋斗》的书籍，书中深刻讲述了她的家族为争取在克拉马斯河捕捞鲑鱼的权利，历经歧视、执法突袭乃至暴力对待的艰辛故事。

书中提到，早在20世纪30年代，美国加州曾出台法律禁止尤罗克部落在其世代捕鱼的河段进行渔猎活动，这在部落成员看来，是难以理解的限制。“在祖辈世代捕鱼的地方捕鱼，怎么就违法了呢？”科达利斯女士在书中写道，“这就像禁止呼吸一样荒谬。”这场权利之争最终促成了一项美国最高法院的裁决，确认了尤罗克部落的捕鱼权，也为后来部落成员推动拆坝运动奠定了基础。

科达利斯女士曾于2002年夏天，在尤罗克部落渔业部门实习期间，亲眼目睹了数万条死鲑鱼漂浮在克拉马斯河上的惨状。这场大规模的鱼类死亡事件对她和许多人来说，是河流水生态系统严重病态的警示。导致这一悲剧的原因复杂，其中之一是当年用于农业灌溉的引水活动，导致河水流量大幅减少；此外，克拉马斯河上的水力发电大坝也降低了水质，加剧了有毒藻类爆发，并导致鱼类疾病频发。面对河流的困境，科达利斯女士在书中表示，她和部落成员下定决心，通过恢复河流健康来拯救鲑鱼。

在当时的环境下，一些原住民环保人士曾对影响河流健康的决策表达强烈不满，并在公开场合通过佩戴印有特定标语的T恤等方式，直接表达对当局水资源管理政策的质疑，这体现了原住民社区为保护生态而发声的决心。这一系列事件，共同构成了原住民社区坚持不懈争取河流健康的序章。他们深知，河流的健康与部落的生存和文化传承息息相关，因此，为河流发声，就是为自己的未来而奋斗。

随后多年，原住民积极分子持续抗议，要求拆除这些于1911年至1962年间，在未经部落同意的情况下建造的水力发电大坝。这些大坝仅用于发电，不具备蓄水功能，却对河流生态造成了长期的负面影响。美国能源公司PacifiCorp作为这些老旧大坝的拥有者，最终同意放弃它们的所有权，主要原因是将其改造至符合现有环保标准所需的成本，将高于拆除的费用。经过多方协商，包括PacifiCorp公司、加利福尼亚州和俄勒冈州共同签署协议，最终确定了拆除这些大坝的方案。这项耗时超过一年、动员了数百名工人参与的工程，成为了美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水坝拆除项目。这不仅是一项工程壮举，更是生态修复理念的一次大胆实践，体现了社会对环境责任的认识提升。

2025年，距离大坝拆除已届一年，克拉马斯河的生态系统正展现出令人欣喜的复苏迹象。科达利斯女士，作为非营利组织“Ridges to Riffles原住民保护组织”的联合创始人兼执行董事，对河流生态的自我修复能力充满信心。她坚信，拆除大坝不仅能促进鱼类种群恢复，更彰显了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Nature-based Solutions）的有效性。

在近期的一次电话采访中，科达利斯女士分享了她对克拉马斯河现状及其回游鲑鱼的看法。她表示，撰写这本书的初衷，是希望完整讲述家族几代人为保护尤罗克文化、主权以及河流与鲑鱼健康所付出的努力，以及这些努力如何最终促成了大坝拆除这一历史性时刻。她强调，这场斗争并非一代人的孤军奋战，而是自历史时期以来，代代相传的坚持。

科达利斯女士还希望，这些废弃大坝被拆除的故事能够激励更多人，展示出通过有效方案，受损生态系统能够重新焕发生机。“我们运用了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来修复一个生态系统，这样做不仅能治愈生态系统，也能治愈人心、文化和经济。”她表示，“我只是想让全世界知道这是可能的，我们能够做到，因为我们现在需要希望。”

她指出，理解原住民在经历了历史上的磨难，且大部分土地被剥夺后，于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仍因在克拉马斯河捕捞鲑鱼而被捕和起诉，这对于社会具有重要意义。“我们不得不为延续自己的生活方式而奋斗了几代人。我们并没有伤害资源，也没有过度捕捞。不让我们捕鱼，并没有真正的法律依据，仅仅是因为种族原因。”她提到，“这夺走了我们很多东西——我们的生计方式，我们的生存之道。”这些话语深刻反映了当地社区对传统生活方式的坚守与对公平正义的追求。

谈及大坝拆除一年后河流和曾经水库区的新貌，科达利斯女士提到，在最近的一周，她看到施工人员在曾经的水库土地上，利用挖掘机等设备平整土地，恢复更自然的洪泛区。同时，数百万颗种子被撒播，以帮助恢复当地原生植被。她形容这些工作仿佛在“建造鲑鱼的乐园，加速大自然的愈合进程”。通过调整地形，恢复自然特征，河流将更快地自愈，水生生物和植被也将更好地生长。这不仅是工程的胜利，更是生态理念的实践成果。

2025年夏天，科达利斯女士已和家人一起在河上捕鱼。她深信，未来几年，鲑鱼将再次繁盛。她最近还与一群年轻的原住民皮划艇爱好者一同划船，沿河而下。此次经历让她对河流面貌的改变感到震撼。

“它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力量流动着。而且，河水更清澈了。以前你无法看到河底，现在可以了。”她表示，“过去常看到大量藻类在河中漂浮，现在虽然还有一些，但已经少了很多。”她还提到，河水也变得更凉爽，大坝下游长期存在的腐烂气味也随之消散。这些观察结果，无疑是河流生态系统健康改善最直接的证明。

“我以前常说，我想要回我曾祖母时代的河流。现在，我觉得我正在逐渐了解我曾祖母的河流。”科达利斯女士感叹道。她的曾祖母日内瓦（Geneva）生于1904年，卒于1986年。在童年时期，日内瓦曾见过大坝修建之前的河流。科达利斯女士说：“现在，我觉得我正开始瞥见她所看到的一些景象：一条美丽、健康、充满活力的河流。”这种跨越时空的连接，不仅是对河流的深情呼唤，更是对生态修复成果的高度认可。

克拉马斯河的重生故事，不仅是美国一地一域的生态事件，它为全球，尤其是我们正积极推动可持续发展的中国，提供了多维度的思考。从工程实施的决心，到社会各界尤其是原住民社区的长期呼吁与不懈努力，再到企业与政府间的协商合作，以及最终生态系统的积极反馈，都值得我们深入研究。

作为跨境行业的从业者，我们深知全球供应链与生态环境的紧密联系。一个健康的地球，是所有经济活动得以持续发展的基础。克拉马斯河的案例，正是“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在实践中的生动体现。它警示我们，短期经济效益与长期生态福祉之间，需要审慎权衡。在推动经济发展的同时，保护和修复生态环境，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是全社会共同的责任。

同时，这个故事也展现了在复杂的利益格局中，如何通过对话与合作，最终实现对环境的保护和修复。这对于我们关注海外市场，进行国际合作的中国企业和个人而言，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未来，随着全球对可持续发展和生态文明建设的日益重视，类似的项目和理念将越来越成为国际合作的新趋势。我们应积极关注此类动态，理解并适应国际社会对环境保护的新要求，将可持续发展理念融入到我们的跨境实践中，共同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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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新媒网 https://nmedialink.com/posts/us-largest-dam-removal-64km-rebirth-green-biz.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