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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全球人工智能（AI）领域的发展可谓一日千里，技术突破层出不穷，资本市场也随之热潮涌动。从大型语言模型（LLMs）的普及到自动驾驶技术的持续迭代，人工智能已经深刻地影响并改变着我们的生活与工作模式。然而，在这股势不可挡的浪潮中，也有一些冷静的声音，提示我们审视当前繁荣背后可能存在的风险。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位资深的业界观察者，前优步（Uber）人工智能实验室负责人加里·马库斯（Gary Marcus），在接受外媒采访时明确指出，当前的人工智能领域正在经历一场“泡沫”。他直言不讳地提出疑问：“这是一个泡沫。问题是，这个泡沫何时会破裂？”马库斯对投资者围绕人工智能的炒作持有谨慎态度，因为正是这种炒作在过去几年将科技公司的估值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理性审视：估值与现实的差距

马库斯认为，许多人工智能公司的估值，与它们实际创造的营收以及其背后所需要的巨额基础设施投入，存在明显的不对等。他强调：“从这些公司创造的收入，以及它们所需投入的巨大基础设施成本来看，目前的估值根本不合理。这在经济上是说不通的。”

这一论断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基于对技术成熟度、商业化路径和财务数据的综合考量。他指出，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远不如一些投资者想象的那么快、那么成熟。他预估，全自动驾驶汽车要真正实现大规模普及，可能还需要20年左右的时间。而生成式人工智能要达到人们可以“完全信任它来完成任何任务”的水平，可能需要长达30年的发展。

这些时间线，无疑给那些期望快速变现、短期内实现爆炸式增长的投资者泼了一盆冷水。从技术研发到商业应用，再到大规模普及，其间不仅涉及技术本身的突破，还涵盖了法规政策、伦理道德、社会接受度等多方面的复杂挑战。例如，自动驾驶技术虽已取得显著进展，但在复杂的城市路况、极端天气条件以及面对突发状况时的决策能力，仍需不断完善。同时，如何界定事故责任、确保数据安全和隐私保护，也是其迈向主流应用过程中必须解决的关键问题。

生成式人工智能亦是如此。尽管它在内容创作、代码生成等方面展现出巨大潜力，但其“幻觉”问题、数据偏见、以及如何确保生成内容的准确性与原创性，都限制了其在关键领域的广泛应用。要达到“完全信任”的程度，意味着人工智能系统不仅要能高效执行任务，更要具备类人的常识推理能力、价值观判断能力和持续学习能力，这无疑是一个长期且艰巨的科研命题。

警示信号：失衡的财务表现与“循环经济”

在财务层面，马库斯也提出了一些明显的警示信号。他指出，人工智能领域的领军企业OpenAI，在2024年第四季度录得了115亿美元的净亏损，然而其估值却高达约1万亿美元。这种巨大的反差，在传统金融分析师眼中，无疑是令人担忧的。通常而言，一家公司的估值应与其盈利能力、市场份额、增长潜力等基本面因素相匹配。当前这种“烧钱”模式下的高估值，更多是基于对未来无限潜力的预期，而非当下的盈利表现。这种预期与现实的脱节，正是泡沫形成的关键特征之一。

此外，马库斯还特别强调了人工智能经济中存在的“循环”现象。他观察到，大型人工智能公司之间，如OpenAI与亚马逊（Amazon）、甲骨文（Oracle）、微软（Microsoft）等，存在互相购买服务的情况。这种模式的本质是，一些主要的AI参与者在彼此之间进行交易，而不是主要依赖于更广泛的市场需求。

这种“循环经济”模式，在某种程度上可能人为地抬高了行业内的交易额和活跃度，却不一定代表了真正的、可持续的市场价值创造。它可能导致一种封闭的生态系统，使得资金和资源在少数头部企业之间流转，而非真正将技术价值传导至更广泛的经济体中。马库斯对此表示：“这真的说不通。这是另一个让人觉得一切都可能崩塌的原因。”

历史的启示与未来的考量

回顾历史，新兴技术领域常常伴随着泡沫的出现。上世纪末的互联网泡沫就是鲜活的例子，当时许多缺乏盈利模式的互联网公司估值虚高，最终随着泡沫破裂而消失。虽然不能简单地将历史套用到现在，但其中的一些共同特征，如投资者对颠覆性技术的狂热追捧、媒体的过度宣传、以及公司估值与实际业绩的脱节，都值得我们深思。

马库斯也对人工智能泡沫一旦破裂可能产生的后果进行了预测。他认为，最糟糕的情况可能导致政府不得不投入高达万亿美元的资金来救助那些陷入困境的人工智能公司。这种规模的救助，无疑会对公共财政和整体经济带来沉重负担，甚至可能引发市场恐慌，影响投资者信心，并对全球经济的稳定造成冲击。届时，整个市场和经济都将面临一系列严峻的挑战。

当然，也有众多业界专家和投资者对人工智能的未来发展持乐观态度。他们认为，人工智能作为一项通用目的技术（General Purpose Technology），其影响力堪比电力和互联网，正在重塑各行各业，提升生产力。当前的投入是为未来更广阔、更深刻的应用场景奠定基础，而高估值也反映了市场对这种变革性潜力的认可。技术迭代的速度，以及AI在解决复杂社会问题、推动科学发现方面的巨大潜力，都是其支持者看好人工智能长期发展的重要理由。

对中国跨境从业者的启示

无论市场短期内如何波动，人工智能作为一项战略性、基础性技术，其发展趋势不可逆转。中国在全球人工智能领域扮演着日益重要的角色，在人才培养、技术研发、应用落地等方面都取得了显著成就。面对全球人工智能领域的快速发展与潜在风险，对于中国的跨境从业者而言，关注并深入理解这些动态至关重要。

这不仅仅是对技术前沿的追踪，更是对全球经济结构调整和商业模式变革趋势的把握。我们应保持务实理性的态度，既要看到人工智能带来的巨大机遇和变革潜力，也要警惕潜在的市场风险和过度炒作。在投资和业务布局上，应避免盲目跟风，聚焦长期价值创造，关注技术在实体经济中的实际应用和落地效果，而非仅仅追逐概念和估值。

中国的跨境从业者应持续关注国际领先的人工智能技术发展、应用案例以及相关政策法规，积极探索人工智能与跨境电商、智能制造、智慧物流等领域的深度融合，以科技创新驱动业务增长。同时，加强风险意识，做好市场调研和风险评估，确保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保持稳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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