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一月的山火过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阿尔塔迪纳和太平洋帕利塞德的居民们，家园化为灰烬。原本，他们寄希望于联邦政府的灾后重建工作，能够帮助他们清理土地，为重建家园做好准备。然而，现实情况似乎并非如此。

不少居民反映，清理工作存在疏忽和不一致的情况，联邦承包商在清理火灾废墟时并未达到预期标准。这些承包商受雇于美国陆军工程兵部队，负责清理工作。

据外媒报道，从三月到五月中旬，美国陆军工程兵部队专门设立的热线收到了超过800起投诉，这些投诉都与该机构的废墟清理工作有关。其中，约三分之一的投诉指出，联邦工作人员未能彻底清除火灾废墟，或者没有遵循相关操作规范。

一些房屋业主抱怨说，清理工作主要集中在房屋的原有地基范围内，导致其房产的大部分区域未被清理。还有一些业主批评陆军工程兵部队雇佣的承包商遗留了包括汽车零件、被火烧毁的地基、危险树木以及受污染的泳池水等废弃物。

此外，还有一些业主表示，联邦承包商并未遵守其自身制定的清理指南，最显著的不足之处包括：未能清除建筑物地基范围以外的覆盖着灰烬的土壤，以及挖掘深度未达到陆军工程兵部队规定的标准。

普渡大学教授安德鲁·惠尔顿长期研究自然灾害。他表示，在环境安全和清理方面，像这样的灾难过后并没有正式的标准和要求。虽然有一些建议和指导方针，但这使得人们可以选择不遵守它们。

美国陆军工程兵部队及其主要承包商环境化学公司（ECC）的代表表示，清理工作总体上获得了山火幸存者的积极反馈。但有时，官员也会命令工作人员返回业主提出问题的房产进行处理。

ECC负责合同和合规的副总裁格伦·斯韦特表示，补救措施因个案而异。他们力求在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FEMA）和陆军工程兵部队的指导方针范围内，解决业主提出的问题，使他们满意。

在过去的六个月里，联邦承包商清理了洛杉矶县超过9300处房产，这使其成为现代历史上速度最快的火灾灾后恢复行动。尽管民选官员赞扬了陆军工程兵部队的工作速度，但受灾民众提交的投诉却让人质疑联邦工作人员是否为了速度而牺牲了质量。新媒网跨境了解到，这些不足和不一致的情况加剧了人们的担忧，即废墟清理工作可能会留下土壤污染的隐患。

清理计划的附加条件和由此产生的困惑也让居民们感到无助。一月底，联邦政府开始清理工作时，计划看似简单明了：陆军工程兵部队承诺，其承包商将清除被毁房屋中的有毒灰烬和残骸，并清除最深达6英寸的表层土壤。但许多报名参加陆军工程兵部队清理计划的房主后来才意识到，这项工作的范围比他们预期的要有限。

据外媒获得的工程计划和合同显示，清理工作主要局限于“结构灰烬覆盖区”，通常包括被烧毁房屋周围几英尺的范围。覆盖区以外的大量碎片被认为不符合清理条件，包括车道、人行道、露台、泳池水，以及许多情况下的大部分草坪和花园。

由于这些计划没有对外公开，许多房主对工作人员可以清理和不能清理的物品感到困惑。更重要的是，一些联邦承包商似乎也没有完全理解这些计划。总体上的不确定性导致了有时不一致和不充分的执行。

3月23日，一位房主致电陆军工程兵部队的废墟清理热线，抱怨一位承包商告诉他们，“他们房子的部分区域在灰烬覆盖区之外”。据称，该承包商认定，房子内一个12英尺乘6英尺的房间实际上是一个露台。另一位房主在3月26日打电话抱怨说，联邦工作人员拒绝清除他家的前台阶和拱形入口。一位投诉者说：“我们已经受到了精神创伤，这更增加了我们的创伤。”

5月6日，一位房产业主在联邦承包商拒绝清除一条曾经连接他家和他车库的走廊后，要求陆军工程兵部队进行第二次评估。一些来电者指出，他们家的地基没有被清除，其中包括一位在清理结束后，发现火灾废墟和他家的地基被埋在一层土壤下的业主。

梅尔基奥建筑公司首席执行官卢克·梅尔基奥表示，他亲眼目睹了许多此类问题。他的公司受雇于几位选择了陆军工程兵部队清理计划的房主，为他们进行额外的废墟清除工作。梅尔基奥表示，工作质量最终取决于工人的经验。

梅尔基奥说：“根据分包商的诚信度，你会得到不同质量的工作。实际上没有任何追索权，因为当你报名参加陆军工程兵部队的项目时，你签署了一份完整的责任豁免书。所以基本上你得到什么就是什么。”

ECC负责监督众多分包商和数十个独立的工作组。斯韦特否认ECC的承包商拒绝清理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和陆军工程兵部队认为符合条件的废墟。他坚称，随着清理工作的进展，投诉数量有所减少，这归功于更好的沟通和对流程的熟悉。

然而，由于工作计划在整个清理过程中被多次修订，现在对某些类型的废墟的包容性更强，这意味着早期由陆军工程兵部队修复的房产可能没有像后来的房产那样得到相同程度的清理。

肖娜·道森·比尔居住在阿尔塔迪纳西北部的罂粟花路，伊顿山火摧毁了她所在街区几乎所有的房屋，包括她那栋建于1925年的英国都铎式小屋。道森·比尔说，尽管她和邻居们在第一天就试图报名参加陆军工程兵部队的清理计划，但他们的房产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断断续续地被清理。到了夏天，很明显，并非所有的房屋都以同样的严格程度进行了清理。道森·比尔说：“我们以为我们的街区会一次性完成清理，但事实并非如此，最终的结果是零零碎碎、杂乱无章。”

超过24起投诉涉及停滞的泳池水，这些水已被灰烬和碎片污染。许多房主希望联邦承包商能够排干他们的泳池，但根据斯韦特的说法，泳池水最初不符合清理条件。工作计划后来进行了修改，指示联邦承包商在泳池水位于灰烬覆盖区内时——即在房屋几英尺范围内——排干泳池水。但这种情况很少发生。

洛杉矶卫生部门官员表示，由于存在污染问题，不能将充满烟灰和灰烬的泳池水排入流入海洋的雨水管道。在许多情况下，这使得房主不得不自己想办法处理受污染的泳池水，或者聘请专业人士来处理。清理工作进行了几个月后，联邦承包商仍在努力弄清楚如何处理它。

阿尔塔迪纳的一位清理检查员在4月18日的一份报告中写道：“没有人确定水会流向哪里。[工作人员]被告知不要将水排入街道……此外，他们也不能将其排入下水道或喷洒到其他房产上。他们需要澄清正确的程序。”

其他工作人员可能不知道这些限制。例如，根据陆军工程兵部队的记录，4月7日，阿尔塔迪纳的一个清理小组从一栋被毁的房屋中排出了“受污染的泳池水”，并将其喷洒到邻居的院子里。另一个小组在4月10日被告知，他们可以使用适当的过滤器将泳池水排入街道。两天后，另一个地点的工作人员使用“错误的过滤器”排出了另一个泳池的水，根据陆军工程兵部队的报告。

这些投诉还引发了关于工作人员是否遵守陆军工程兵部队和ECC制定的土壤清除指南的问题。随着数千所房屋被烧毁，灰烬和烟灰使烧伤痕迹和顺风社区笼罩在有毒的铅、砷和其他重金属中。尽管联邦官员一直表示，工作人员将清除整个灰烬覆盖区的表层土壤，但情况并非总是如此。许多房主表示，承包商没有遵守陆军工程兵部队的标准，其中包括建筑物覆盖区外3英尺的覆盖着灰烬的土壤。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健康中心的49岁脊柱专家艾伦·陈说，当重型机械隆隆驶过，联邦救灾人员离开后，他震惊地发现，他家门前的玫瑰园仍然覆盖着被火烧焦的土壤和白色的灰烬。陈说：“陆军工程兵部队会给你发这封邮件，就像，这是最后的签字。但你没有意识到的是，这没有任何意义。这只是意味着陆军工程兵部队已经摆脱了他们要做的事情，也就是覆盖区。但还有所有这些其他遗留下来的东西，你必须考虑。”

许多其他山火幸存者表示，从一个房产到另一个房产，土壤清除量并不一致。至少有一位房主抱怨说，似乎没有从他们的房产中清除任何土壤，陆军工程兵部队的一位代表对此表示同意，根据4月2日通话的记录。

其他几起投诉称，承包商从他们的建筑物覆盖区挖掘了过多的土壤，留下了可能需要花费数千美元才能用新土填补的痕迹。事实上，陆军工程兵部队清理监督人员撰写的几份报告指出，工作人员过度挖掘了房产。陆军工程兵部队表示，这些内部报告表明了有效的监督。

一位陆军工程兵部队的发言人说：“它们反映了我们的[质量保证]系统正在按预期工作：识别问题，跟踪问题，并在整个任务过程中根据需要采取纠正措施。”陆军工程兵部队的官员指出，由于清除了厚厚的建筑物地基、地下室和地下室，一些房产可能看起来被过度挖掘。

在新媒网跨境看来，在过去的火灾清理工作中，土壤清除量是由土壤污染物抽样来指导的。然而，在这种情况下，由于没有测试和可衡量的清理目标，专家们警告加州官员，过度挖掘也存在风险。

惠尔顿说：“如果你是一个从每个房产清除的吨位中赚钱的承包商，这对你有利。后果是，当房主试图重建时，有时建筑商会说：你必须运来土壤，我们不能在这个高度建造。这对房主来说是一种成本。”

上次联邦政府领导加州应对火灾——2017年北湾火灾——时，政府问责局得出的结论是，过度挖掘延长了重建过程。这导致加州紧急服务办公室支付费用运来干净的土壤来修复一些房产。

私营承包商已经介入，以解决联邦帕利塞德和伊顿火灾清理后遗留的问题。一家废墟清除公司甚至在帕利塞德做广告，标语上写着：“我们将清除[陆军工程兵部队]留下的东西。”

帕利塞德居民陈说，在陆军工程兵部队的工作人员离开他的房产后，他立即知道还有工作要做。根据计划，联邦清理工作人员不能从前院或后院刮掉覆盖着灰烬的土壤。与过去的山火不同，救灾人员不能对他的房产的任何部分进行土壤测试，以确定是否存在有毒物质含量升高的情况。

因此，陈聘请了OFRS，这是一家环境修复公司，提供土壤测试、清除废墟和全面清理帕利塞德各地被火烧毁的地块。土壤测试显示，陈的前院和后院的铅含量超过了加州住宅房产的标准。

最近的一个下午，OFRS派了一台反铲挖掘机从陈的院子里刮掉6英寸的土壤，并清除他玫瑰园里覆盖着灰烬的土壤。陈得以用他的保险来支付额外的费用。私营承包商表示，许多选择参加陆军工程兵部队清理计划的房主没有意识到他们可能能够利用保险收益进行额外的修复。

但是，对于那些没有强大的保险或支付能力的人来说，聘请私营承包商可能不是一种选择。阿尔塔迪纳居民道森·比尔说，她的许多邻居已经在与他们的保险公司就他们将支付的费用进行激烈的谈判。

随着这些被火烧毁的地块最终被重建，道森·比尔说，她担心她的一些邻居会后悔接受一项不仅不完整的清理，而且可能会危及他们的健康。道森·比尔说：“有些地块将被适当地清理干净，而另一些则不会。而且，在未来，我们不会知道什么是，什么不是。这就像俄罗斯轮盘赌。”

新媒网跨境认为，灾后重建是一个复杂而漫长的过程，需要各方共同努力，才能确保受灾民众能够尽快恢复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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